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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过后。

那头似乎沉吟了很久，才回了一句：空言虚语。

郑若晚盯着那话，忽地扯了苦笑。

她放下了笔，没再写字。

若是十年前的自己，在刚订婚时听见一个人说她将来会和申仲渊互看生厌，恐怕也是要觉得对方是在胡言乱语。

毕竟，那时她是那般期盼着跟申仲渊的婚姻。

纸面上许久未有下文。

郑若晚原以为申仲渊不会再回消息了，正要收起来，却见纸面又浮现出字来。

——我曾见过郑氏，她性子怯弱易被人欺，心地纯良，婚后我与她就算不恩爱，定也能相敬如宾，何至互看生厌？

轰然一下。

郑若晚愣住，原来十七岁的申仲渊是记得年少时那次初遇的。

她十三岁生了场重病。

身边的婢女对她不上心，她实在难受得紧便自己走出院子。

谁料那日正是相府内设宴，府内来了很多人。

有几名来做客的少爷小姐将她认作了下人使唤，她不想惹事准备绕开，却被他们拦下来捉弄。

“相府的下人敢这么没规矩？”

不知是谁推了一把，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。

那些人便拿起石子往她身上砸。

直到十五岁的申仲渊出现。

“住手！”

他怒声呵斥，张手护在她身前。

那时的申仲渊于她而言，便如同神祇降临，自此在她心底扎根发芽。

婚后，郑若晚也曾试探跟申仲渊提过这事。

换来的却是申仲渊冷漠至极的一句：“是吗？我不记得了。”

可原来。

十七岁的申仲渊竟是记得她的。

郑若晚鼻腔莫名发酸，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涩意来。

而纸面上的字迹飞扬，透着笃信：婚事既订，我定娶郑氏，亦会与她举案齐眉，相守白头。

这承诺犹如千斤重重砸在郑若晚心口。

她拿着信纸的手紧颤。

若是十七岁的申仲渊曾有过这样的决心，那为何婚后却待她那般冰冷？

心中五味杂陈。

郑若晚没再回信，也不知该如何回。

申仲渊本就不是话多之人。

之后一段时日，信纸都没有任何动静。

郑若晚有时很想主动写点什么，每次提笔却还是放下。

时间很快到了苏思晴生辰这日。

府内一片喜庆，她如申仲渊所言，将这场生辰宴办得盛大隆重。

一切本顺畅得很。

谁料，郑若晚正在与宾客夫人寒暄之时。

却听那头传来碗碟摔碎的声响，她回头看去，就见苏思晴不停挠着手臂，脸色难看。

郑若晚心头一紧，当即走过去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下一刻，申仲渊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声便当众传来——

“郑若晚！你怎么安顿的？不知道思晴不能碰花生吗？”

“她若是有什么事，我定饶不了你！”

登时，所有宾客的目光如针狠狠扎在郑若晚身上。

身为正妻，被夫君因为侧室如此当众责骂。

显然他根本不曾顾及过她的自尊和面子。

申仲渊已经焦急带着苏思晴离开。

郑若晚还是只能强撑笑脸将宾客送走。

待一切平息下来。

郑若晚在厅中坐了很久，心里却已经痛到好似没了感觉。

她回到屋将那一纸作废婚书拿出来。

这一次，她主动联系十七岁的申仲渊。

她执笔落字：申仲渊……

话才起笔，纸上却突然浮现了字迹。

是十七岁的申仲渊问她——

郑家说郑若晚不见了，若你真是纸中仙，请替我寻她。